小左

昨夜看完公視播的【黑暗視界】，一部關於台中啟明學校視障小朋友的紀錄片，我沉思了片刻。我發覺有什麼似乎正在我腦海中發酵著，我必須離開一下電視螢幕，強迫自己不去看接下來主持人豬頭皮與導演的談話。


回到影片中的一個問答。


「所以你覺得看不見比看得見幸福。」
「對！比較幸福。」一個視障小朋友這麼答。


光是停電，我們用想像就覺得很害怕，伸手不見五指，烏漆抹黑的，會不會剛好出現鬼，會不會有竊賊闖入，黑暗世界甚麼樣的一個世界，就光走一步路都可能是個大問題。


不過回看視障者的觀點說，沒有摸著桌子、碰著牆壁、拄著拐杖走路，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，也是一件很難想像的事。


我覺得這好妙好妙。


我本身眼睛近視度數大概1100，散光度數我忘記了。沒有眼鏡矯正我眼睛度數時，光是月亮的數量就多了人家好幾個（散光的浪漫後遺症），我從不覺得這對我造成什麼困擾。但幹他媽的一些自作聰明地人老問我，怎麼不去手術，他五百多就去手術了，我一千多怎不去。又不給我錢，我手不手術到底干誰屁事。


所以我有我的一套說法：我覺得不戴眼鏡看這世界有朦朧美，戴上眼鏡看世界可以看見美麗的細節，當我一戴上隱形眼鏡時，我照鏡子看自己也覺得挺美。


我覺得視障，又或者是某種缺陷，都可能是個禮物（Gift）。


就如那上帝關起你一扇門，必定會幫你準備好一扇安全門一樣。其實少了視覺，也少了很多誘惑，當然人生上少了很多選擇，這我覺得這樣很棒，因為選擇性變得少了，所以人比較容易專注於從事某一件事。


這是看事情的態度，很多工作其實視障者從事不來的，有些人會想，這樣就少了許多工作的選擇性。不過卻有些人想著，這真好，因為只剩下一些可以選擇的工作，所以只要轉注於這一些可以選擇的，這是何其幸運的事。


「眼睛看得到又怎麼樣，還不是一樣會撞到東西。」這是片子裡頭一個視障小朋友的話，我印象很深刻。我覺得這話已經不知道哲學到什麼層次了，肯定是蘇格拉底轉世投胎變成台灣人。


這片子視障者看不了，是專拍給我們這些明眼人看的，而且看了會覺得諷刺，會想要反省，讓人錯愕得是分辨不出明眼人和視障者，到底哪一方是真正的殘缺。


以前我還聽過，盲人會跳水溝的！幹！真正的盲人哪會去做「跳」這個動作。原來是一個明眼人假裝盲人去乞討，還跳水溝咧！


文末，我所想到的註解是：多采多姿可以是顏色，但它更應該是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