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穿了,這是同居生活的自然現象,雖然有人以病態而論。
小套房,同居生活,同居生活不等同試婚,何況事實上沒起過結婚這個念頭,當然,壓根兒更沒起過自掘墳墓的念頭。然而,戀愛階段選擇同居並不適宜,甚至,戀愛同居是部獨立製作的恐怖片。
這恐怖片並沒有觀眾的青睞,更甭談票房,只是純粹的恐怖片,不用期待被驚悚的包袱,但說靈異,的確是有那麼一點,但劇情或者因為男主角的不同而不同,或者女主角。
先是同居生活的開始,我就該發現不對勁。起床後正常人不是都刷牙、洗臉、吃早餐,她不一樣,抽菸,收信,然後化妝。這就怪了,醒後怎麼會找菸比找我還重要,雖然也不是每次都以抽菸為先,大概情形是如同這樣,
「剛起床要去哪?」如果一早沒聞到菸味,取而代之的總是開門聲。
「買菸囉!」沒錯,人家是不在圖書館,就是在去圖書館的路上。而她一早,若不是抽菸,就是在要去買菸的路上,夠浪漫吧!她到底是正常的?我懷疑。
她大約十幾分鐘後回來,我的嗅覺開始遭殃不打緊,就連聽覺也受害,菸味股股而來,鍵盤聲勢此起彼落,「我今天晚班,可以讓我多睡一下嗎?」我埋在被子裡央求著,唉!這種央求,總有一點男性尊嚴掃地的落寞。
果然靜了。「嗯,我收一下信就好。」然後,鍵盤聲又開始掃射過來。縱使她昨夜睡前才收完信。如果那麼愛收信,又為什麼不去考郵政特考?怪吧!
現實世界中,她在百貨公司當專櫃小姐,固定在早上十點半上班的,但我不解的是,十點十分出門的人,收完信後可以從八點半開始化妝,整整一百分鐘絲毫不差,坐在梳妝台前從頭髮到睫毛,乃至額頭下巴,無不裝潢的蓬蓽生輝,頸部以上的毛細孔無一倖免,任一髮梢分叉都無可逃出她的法眼。粉是一層一層上,霜是一罐一罐擦,其實她除了可以考慮郵政特考外,倒是還有當油漆工的天份。
如果有任何男人覺得女人化妝是浪費時間,那答案顯而易見,只因那妝不是單單為那男人化的,此刻看來,我真覺她是在浪費生命。
說穿了,兩個人只是把同居前的個別的「正常」生活,搬進一個屋簷下,當正常面對正常,突顯的卻是雙方的差異或不認同,這需要好一段日子的調適與溝通,方得取得一個平衡點。
一個月後,我嗅覺麻痺於菸味,兩耳對於鍵盤聲自然失聰,就連她那一百分鐘的妝,我就當成她在彌補她兒時夢想,任她盡情揮灑她的畫筆。
只是有那麼一點,我百思不得其解。
當兩個人只是把同居前的個別的「正常」生活,搬進一個屋簷下而產生了一個她認為的「正常」的新的生活習慣,但我卻無法不茍同的「正常」,麻煩就大了。如果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我還真不想公諸於世。但如果你不是熊心豹子膽,你不該選擇讀下去。
她是個「開門狂」,這門當然不是門廊那扇或陽台鋁門,而是至極隱私的浴室門,偶爾我洗澡只到一半,感覺背後冷颼颼,回頭一瞧,竟然半顆頭已掛在浴室門邊,這不可怕嗎?她笑了笑,把門關上。
「洗澡有什麼好看的?」我是邊擦拭著未乾的髮邊問她,口吻當然免不了帶些責備。
「有什麼關係?我們都同居了。」她是覺得我小題大作了。
她是個「開門狂」,這門不關和瓦斯不關,等同危險,只是隨意走過浴室,眼角餘光是掃到人影,轉頭一望,她整個人是卸下半條褲子坐著如廁,我則是望眼欲穿(望著她雙眼冀望她快穿上褲子),這不恐怖嗎?我是伸了手,把門拉上。
「拜託,上廁所請關門。」我聽見沖水聲,開始隔空喊話。
「有什麼關係?又沒有別人。」夾雜沖水聲,她也加大了音量
同居的其中一個代名詞可道是「自己隱私不只被強迫侵犯,還得被強迫侵犯他人隱私」。看開了這是同居生活的自然現象,雖然有人以病態而論。同居之前,大概就該有坦然以對的決心,這坦然,不只是褪去衣衫,而是直至骨子裡。
「你每天裸睡就可以!我開門上廁所就不可以?」她又說。
甚至,戀愛同居倒底是部獨立製作的恐怖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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