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班火車裡的乘客,似乎都顯得異常疲憊。
「好險!我們趕上末班車了!」上車後妳是這麼說的。
如果我們沒趕上這班車,我們這疲憊的身軀會落在哪裡?一整夜的網咖?老實說我沒那氣力苦戰;或者我們會坐在便利商店前,買兩瓶飲料,然後聊天聊到天亮?老實說,外頭蚊子多,你知道我恨蚊子的;也許,我們會去那家看起來三流的旅館,過夜。
我們身體都已疲憊不堪,但我知道一進旅館,很多時候會弄得你我更疲憊不堪的。如同妳所說的,好險!我們趕上末班車了!
末班車裡的空氣,也休息了。
又有人掉到古井裡頭了。
似乎每隔一段時間,總會有這樣的新聞:在世界的某個角落,有個人掉落到古井裡頭。隨之,一夥救援人馬圍在井口,探頭的探頭,呼叫的呼叫,丟繩的丟繩,鑽洞的鑽洞。井裡頭的人急,井外頭的人也急,這情況稱為內外兼急。
可喜的是,大多數跌落的人,最終還是會從井裡頭給救出來。
而這種落入井裡,自身受困而難以出來的情況,倒蠻像是一個人陷入愛情後抽不了身的演繹,頗貼切。
墜入情網,像是跌入了一口「愛情井」。
小崛和OK妹是一對戀人。
小崛平常不怎麼帶女朋友OK妹出門,不過今天異常,七早八早就到OK妹家裡等人。追女孩子是這樣,追求時總是戲院、餐廳、公園,追到後只剩下房間、房間、房間。
OK妹平常總在家裡頭做自己的事,不過這也沒辦法,小崛總有自己的事要忙。OK妹的生活大概是看看偶像劇、上上網,偶爾和妹妹出門去賣場逛逛。
今天不一樣。
小崛說要帶她去海洋音樂祭,OK妹開心藏不住,出門前整整花了兩個小時打扮,還特別在臉上畫了曬傷妝,也幫小崛畫,這很對海洋音樂祭的味。
這是一個充滿分數的世界。
考試成績用分數評斷、比賽成果用分數評斷、工作考核用分數評斷,大概是因為從小就習慣打分數這東西,所以不知不覺也學會這技巧。滿分100分,合格60分,大概只要得到85分以上,就算是優秀。
王建民每每打完球,總逃不出記者這樣的問題:「你對自己今天的表現打幾分?」打分數這問題出現頻繁,無論是知名人物演講完、名模名媛走秀完、一場演唱會結束,都會遇到到這樣的問題。打分數這事是無所不在,就算只是吃個蚵仔麵線,都可以拿來打分數。
對於事物的評判,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,那打分數是一個非常棒的方式。那是種直覺以及個人好惡的總合,然後量化。既然是打分數,那打分數的人內心一定有一個評分系統。但這評分系統老實說一點都不客觀,這和我們所得到作文分數一樣。
無論你是坐在路邊,還是坐在速食店之中,無聊時你肯定也會玩打分數這遊戲。路人走過,你就開始打分數,無論是穿著、長相、走路的方式、臉上的妝,都可以是打分數項目。這種路邊見人就打分數的遊戲,一來可以消磨時間,二來還可以得到不少的樂趣。
男生『看』女生,女生『看』男生。
男生『愛』女生,女生『愛』男生。
男生『抱』女生,女生『抱』男生。
男生『吻』女生,女生『吻』男生。
注意看一下上面句子裡頭,「男生」、「女生」之間的關係。無論是男生放前面,還是女生放前面,同樣一個動作,所使用的動詞都相同。這不可思議,千尋百找,總算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稀有的兩性平等例子。
動詞這事是這樣,無性別歧視,不管男生女生來使用,相同的動作肯定是相同的動詞。
不相信,那給你三分鐘,你仔細想想,是否真是如此?譬如說撥電話,男生撥電話給女生,女生撥電話給男生,這例子動詞就是一樣;再譬如說打架,男生打女生,女生打男生,這例子動詞還是一樣。當然這例子不好,打來打去總會打出問題來;就算是男女互吃這件事,男生吃女生,女生吃男生,所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。(這例子很爛我知道,但為什麼男生女生會吃來吃去的啊?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,如果硬要解釋,可以說是種甜蜜用語。譬如:寶貝!我要吃你)
想來想去,似乎任何狀況都適用,這算是種動詞用義的兩性平等。不過,似乎還是只是似乎,例子總有例外!
情人報平安,很重要。
一個把報平安養成習慣的人,在深夜加班回家後,首先就是打一通電話給情人,然後用充滿溫馨的軟軟語調說:「親愛的,我到家了。」
「嗯,今天工作辛不辛苦啊?」另一頭總是在接到電話後這麼貼心地詢問。
如果是和朋友聚會,結束後回到家,第一件事仍是打給情人說:「親愛的,我到家了。」
「嗯,今天好不好玩啊?」另一頭總喜歡聽聽聚會時所發生的新鮮事。
當兩個人約完會後,雖然回到家已經過了午夜,報平安依然是進門後的第一件事:「親愛的,我到家了。」
「記得早點睡喔,今天真的玩得很開心。」另一頭語氣裡的興奮,此刻聽起來是最鮮明的。
情人報平安,是睡前最好的搖籃曲。
和男友相戀九年的季季,分手了。
我問季季分手原因,她先是支吾其辭,後是啞口不言。電話中同樣的問題我不再過問,等她願意告訴我時,我知道她一定會主動告訴我的。
相隔個一個禮拜,我和季季聚在一塊吃晚飯。果然不出所料,剛點完菜,季季自己就開口提分手的事了。
「我這幾天一直想著我和宗耀為什麼會分手,一直想,一直想,你信不信,我想不出原因?」季季拿著餐桌上杯水,舉在半空。
「會不會只是你現在還沒有想到而已。」我伸手也向前拿了杯水。
警局裡,靜芳坐在火山員警的辦公桌前。
「我跟你說,吳鱒他很迷戀我的。」靜芳口中的這一位吳鱒,可是目前當紅的男歌手。吳鱒這歌手外型搶眼,說是個美男子一點也不為過。而且吳鱒一身幾近完美肌肉線條,性感的不得了。
靜芳對面坐的是火山員警。火山員警抽著菸,眼神略顯疲態。
「你聽聽這最新單曲的歌詞:舞台與觀眾席,只有三步距離,我看著你眼睛,我好想跳下去,很大聲告訴你,我不想當明星。」靜芳認真的對著火山員警哼著這歌曲,不過火山員警卻不太搭理。
「有次我和他在MSN上談話,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,那種不舒服並不是因為和他話不投機,而是他似乎很瞭解我似的。」趙馨說。
「很了解不是很好嗎?哪個女人不希望男人瞭解。」鴻鴻納悶。
「那種了解不只是單純的瞭解,是一種可怕的瞭解,好像我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。很多事情我都沒跟AB提過,他卻都可以順著我的意,回答我的問題。感覺很好,但認真想起來卻很可怕。」趙馨相信女人特有的直覺,這其中一定有鬼。
「妳沒跟AB提的事,他好像都知道?所以你覺得問題出在你的相簿,然後你就隱藏了一些相簿。」鴻鴻說。
「這是我自己猜的啦!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,反正AB是個怪咖。不過你終於有一點開竅了,哈!」趙馨笑著說。
午休,鴻鴻和趙馨兩個人在研究室裡,用餐。
「妳網路相簿玩很大耶!我昨晚上妳的部落格,才發現妳的照片真多。」鴻鴻昨晚在MSN上和趙馨閒聊,趙馨貼了自己部落格的網址給他。
「還好吧,上個禮拜才隱藏二十幾本相簿。」趙馨愛吃義大利麵,中午請學妹帶了一份過來研究室。
「為什麼隱藏相簿?很鹹濕的照片嗎?」鴻鴻吃著海鮮焗飯,一口把小卷往嘴裡頭塞。
「倒不是,再怎麼鹹濕,應該也沒有你的思想鹹濕。」趙馨看著餐盒裡的義大利麵,覺得起司不夠多。
「你果然很了解我。」鴻鴻也不否認喜歡看鹹濕照片,和趙馨這麼熟的同學,言語上並沒有甚麼好避諱的。
盯著電腦螢幕一整個晚上,眼球乾的有些發癢。
凌晨兩點,我還在電腦前忙著明天開會要用的簡報,想著簡報底色是不是該換成冷色系的比較清爽,大標題的字型是不是該換成文鼎中圓比較整齊,動畫的呈現方式是不是太花俏了,我忙著對這簡報改東改西的,卻怎麼修改都不滿意。
畢竟明天的會議簡報很重要。
眼睛癢的使我受不了,所以我暫且關上電腦螢幕,拿起桌上的眼藥水在兩眼眼角各滴了兩滴,然後閉起眼睛,決定先休息一下。
眼睛才剛閉上,手機那頭就傳來簡訊的嗶嗶聲,在深夜裡,這簡訊聲格外響亮。
爭吵過了一小時,我跑去找網咖她。峨嵋街街頭的那家,二樓禁煙區,78號座位。
「回家啦!」我拉著她說。
「不要!」她手勁一使。
「你生氣就只會跑來這家網咖!」我說。
「你管我!」她掙脫我的手,站了起來。
「回家啦!」我看著她說。